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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(第6/8页)
肚子的时候。他不说,大家也明白。水桶般粗的大蟒蛇,身子总有二三十丈长,那得多少人来喂饱它的肚子? 念头转到这里,孙炎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,内心亦大为不安。洞窟是蛇的天下,蜿蜒游行,无曲不达。被袭击的人,回旋无地,处于异常不利的地位。亏得洞中不大有风,否则冬眠已过,腹中空空的这条大蟒蛇,闻见人的气味,出池寻来,九个人都得饱它的贪吻。 于是他问:“大家看一看水壶!不添水行不行?” 这意思是,如果勉强够用,就不必再去添水。各人检点,差不多够用;有那觉得不够用的,省会得他的意思,亦都不肯作声。 “既然都够了,我们走吧,这里不是个好地方。” 孙炎星又问张老憨:“你是不是还要歇一会儿?” “不,我们走。” “该我来背老大了。”老五振臂而起。 “不必,我能走。” 即使能走,必不能维持正常的速度,依然拖累大家,而且要步步为营,须防他再次失足,因而孙炎星坚决主张,还是背着他走。 张老憨拗不过,只得依从。不过,他亦不光是增加大家的负担,一无用处:首先,他手里的一盏灯就很得力,因为高灯远照,大家的视界较广,招呼更加便利。其次,他仍旧可以担负向导的任务,及时指点提醒,所以这后半段的路,比前半段更觉顺利。 不过,经此长途跋涉,气力耗费甚多,所以用计算步数的方法与前半段路比较,约莫还有两千步便可出洞时,孙炎星下令休息。 张老憨这时的体力,已恢复得很多,精神抖擞地跟孙炎星商议出洞前后的行动计划,主张先派一个人去侦察一下。 “对!”孙炎星说,“我也有这样的想法——” 他没有再说下去,心中在考虑,与其派别人,不如自己去。只是自己也累得不得了,竭蹶从事,怕侦察得不够仔细,所以还在踌躇。 张老憨跟他的想法约略相同,所不同的是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极旺盛的企图心。“我们两个人去看。”他说,“就地商量停当,大家一出洞就好动手。” 受此鼓励,孙炎星陡觉精神一振,只是不能不问一声:“你行吗?” “没有什么不行。一共只有这么短短一段路,爬也爬到了。” 于是孙炎星嘱咐大家饱餐待命,同时一再告诫:不可乱动,只在原地休息。 计算是两千步,其实远不止此数,数到四千步,还没有出洞的迹象。孙炎星不免疑惑,正要开口动问时,突然发现隐隐白光,转一个弯,豁然开朗,月色如银,斜射入洞,两个人都站住了脚。 孙炎星仰头细看,洞口是在一个半人高的上方,用手一摸,洞口之下是一道相当光滑、无可攀附的石壁。如果要畅通无阻,得用石块垫成七八级台阶,此时当然不可能这么做,便看着张老憨问道:“当初你是怎么上去的?” “说起来伤心!当初千辛万苦走到这里,怎么样也上不去,只好回头。第二次是带着我一个外甥来的,上倒是上去了,哪知出洞就是一个险坡,我那外甥一不小心跌了下去,落入山涧,尸首都不曾找到。” 想不到他还有这么一段伤心往事。孙炎星也替他难过,但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,只有怔怔地望着他不作声。 “不必去说它了。但愿从这一次以后,将这条路打通了,方便大家。” “是的。”孙炎星紧接着他的话,用极恳切的声音说,“我无论如何帮你完成心愿,你放心好了。” “皇天不负苦心人!”张老憨很欣慰地说,“我们上去吧!我先上,请你蹲下来。” 说着,从腰间解下一条带钩的长索放在地上。孙炎星一看就明白了他的办法,欣然蹲下身子,等张老憨踩上肩头,徐徐起立。于是张老憨半个身子伸出洞口,两手一撑,双脚一缩。孙炎星往上看时,人已出洞,随即捡起地上的钩索,看准了往上一抛。 接索在手,张老憨将钩子插入老松树身,捡起一块石头,使劲砸了几下,砸紧了再将绳子绕树两匝,然后拿另一端抛入洞中。孙炎星双手拉绳,两足撑壁,蹂升而上,将出洞口时,听得张老憨警告:“出洞不要放掉绳子,是个险坡。” 出去一看,果然是个险坡,唯一的倚靠,就是那株合抱的老松。孙炎星很小心地走了过去,攀着树身,找定了安稳的立足之点,才抬眼观察周遭的形势。 第一眼就看到山腰中错落的灯火。一片平阳之地,中间有一串灯,贯珠般一共四盏。这不用说,就是敌人的中军大帐了。 再转脸看,斜坡无尽,根本没有可以歇足之处。往上看时,但见树木蓊郁,倒像能找得出一块平坦的地方似的。 由于一时劳累,而倚松喘息已定的张老憨,拉一拉孙炎星的衣服,向上指着说:“上面是一处斜坡,都是松柏,也有竹林,要挂旗子装神弄鬼,那里最好。” 一听这话,孙炎星大喜,急急问道:“由哪条路上去?” “喏,”张老憨用手指着说,“绕过险坡,有条小路,盘旋上去,太费事,也太费时。倒不如依旧用钩索飞爪。” “对!辰光要紧,我去领他们来。”孙炎星说,“你在这里接应。” 于是孙炎星仍旧缘索而下。这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坟墓似的洞窟中,踽踽独行,既兴奋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