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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44) (第3/3页)
入锦帕里,没一会儿就睡着了。 迷迷糊糊间,周身一片动荡,他睁开眼,发现卧躺在顾末泽掌心。 闻秋时打了个哈欠,重新睡下了。 * 夜色浓郁,星辰璀璨。 郁沉炎在下人们的跟随下,离开了一个幽静庭院。 安福大总管立在门口候着,远远瞧见姜夫人的侍女掌灯将域主送出,赶忙踮起脚望了望。 这一眼望去,心头咯噔了下。 域主心情不悦啊。 月色落在被众人簇拥的身影,郁沉炎沿路径朝门口走去,眉宇间透着凝重,唇角抿成一条线,整个人因为在思索何事,而显得心不在焉,魂不守舍。 域主,安福恭敬地行礼。 耳边响起一声,郁沉炎回过神,不知不觉走到了门口。 烛光自顶上悬挂的灯笼散出,落在高大修长的身影,郁沉炎负手回头,目光深深朝来路看去,平日透着贵气的英俊面容,因表情凝重的缘故,少了扎人眼球的倨傲锋芒,多了沉稳气质。 常年伴在姜夫人左右,宫里人唤慕姑姑的侍女看得心头一跳,不由边行礼相送边感叹,老奴多年未见域主,如今一瞧,当真是长大了。 郁沉炎年幼时经常由这侍女照顾,故而,对其比对其他下人态度柔和些。 他收回视线,对屈膝行礼的人做了个虚扶的动作,不必多礼,一别数年,可安好? 老奴一切安好,慕姑姑回话间,眼睛充满泪水,不自觉带上几分哽咽。 安福在旁急忙道:慕姑姑你也是宫里老人了,不是不懂规矩,好端端哭什么!让域主瞧见了多烦心,还不快速速止住! 郁沉炎不甚在意地摆摆手,正欲说话,听到那侍女道:域主恕罪,老奴是太过高兴了,方才看到域主,险些以为看到了圣尊,真是......越发像了。 郁沉炎面色骤沉。 宁静月色下,华冠男子难得透着几分柔和的目光,瞬间变得冰冷锐利。 放肆! 未等他出口,旁侧脸色大变的安福总管斥责道:谁允许你对域主评头论足的,大晚上胡言乱语!我看你十个脑袋都不够掉,还不快闭嘴! 慕姑姑愣了下,眼角泪水未干,茫然不解地望了眼,发现郁沉炎脸色阴沉后,顿时吓得扑通跪下。 老奴失言,请域主责罚! 责罚? 郁沉炎眼神阴郁,唇角勾起嘲讽似的弧度,我哪敢,你不过是说了阿娘刚说过的话,我责罚你,她当如何? 夜风大了些,将郁沉炎宽大的袖袍吹得泛起波澜,他一脸冷漠负手离去。 你啊你,口不择言,惹大祸了! 安福指着地上跪着的侍女,气得指尖发抖。 早年圣尊身陨,无数人心痛惋惜,纷纷对圣尊的追念寄托在他们域主身上。 所有人期待、迫切希望郁沉炎成为像他父亲郁苍梧那般的人,郁沉炎做了什么好事,便有人夸赞不愧是圣尊之子!犯了什么错误,便有人失望若是圣尊,当不会如此, 以致于郁沉炎对这些话厌倦至极,最讨厌谁说他像圣尊。 这些年,他行事作风与郁苍梧完全不同,外界声音才渐渐小了,但今日,姜夫人见他的第一眼,恍然间露出的怔愣目光,好似在透过他看他的父亲。 郁沉炎已是不悦,不过面对多年未见的阿娘,忍着没有发作。 不料被个侍女再次出言不逊,郁沉炎一腔怒火,也不回寝宫休息,径直去了书房,直到安福蹑手蹑脚奉上一张奏帖,脸色才稍缓。 域主,这是您让查的天宗长老。 郁沉炎接过翻开,看了会儿,突然没头没尾说了句,他也一样。 这话,充满了咬牙切齿的意味。 安福愣了下:域主说什么呢? 郁沉炎瞪了他一眼,并不作答,灯火摇曳间,在书案前继续埋头翻阅。 * 阿楸。 一片寂静的室内,响起极小的喷嚏声。 顾末泽侧卧在榻,一只修长的手搁在柔软枕间,抱着他指尖睡觉的小身影抖了抖,打完喷嚏,脑袋胡乱蹭了蹭,继续用软乎乎的脸蛋贴着他指腹。 灯火熄灭,房间里光线昏暗。 顾末泽漆黑的眼睛注视良久,唇角勾起一抹弧度,将锦帕重新盖在闻秋时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