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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(第6/20页)
,探手到他额上试了一下,却并无发烧的征兆。 “你不用试,”韦庆度笑道,“我一向顽健如牛,从来不生病的。” “只怕也像素娘一样,是心里的病!”郑徽接着他的话说。 “什么心病的?你们打的什么哑谜?”阿娃更奇怪了。 于是,郑徽把阿蛮所叮嘱他的话,说了一遍。又谈到他劝韦庆度的话。同时趁韦庆度不防,向她眨一眨眼,意思是要她帮腔。 “十五郎也是没有办法,有办法早就把事情做好了!”阿娃表面同情韦庆度,实际上也是激将法。 果然,韦庆度不服气地说:“谁说没有办法?但以前我所想的,一直是如何对付李六。素娘的事,我要到明年春天才办。也不过是八百贯罢了,还难不倒我们韦家。” 他的神态显得有些剑拔弩张,而阿娃却是出奇的平静,闲闲一笑,慢条斯理地答道:“说了半天,你还是要到明年春天,眼前你还是没有办法!” “好,好!”韦庆度忍着气说,“就算我眼前没有办法,难道你就有?” “十五郎,你没有问我,怎知道我没有?” “那么你说!我听听你这位女诸葛的安排。” “太好办了!你不会先‘贾断’?” “啊——”韦庆度猛然在自己额上拍了一掌,“我竟没有想到!”然后起座长揖,满面笑容地对阿娃说:“女诸葛,我服了你了!” 郑徽却还不明白其中的奥妙,问道:“何谓‘贾断’?” “这是三曲的规矩,你要看中了谁,每天送一贯钱给她假母,你的心上人就不见别的客了,名为‘贾断’,又称‘买断’。这是通行的办法,我竟没有想到,奇怪的是素娘也不提我一声!”韦庆度说。 郑徽恍然大悟。怪不得搬入李家以后,从未听说什么人慕名来仰望阿娃的颜色,这必是李姥收了他的三百贯,作为他“贾断”了阿娃的缘故。看来自己倒是无意中做得对了,否则要让人抢了先着,来个“贾断”,入据西堂,那时候一个人冰清鬼冷地住在别院,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? “不管怎样,‘贾断’是个好主意!我叫李六看在眼里,馋在嘴里,就是无可奈何!”韦庆度转脸对绣春说:“请你叫秦赤儿来,我叫他回家取钱,马上把这事办了。” “何必回家去取?我这里也有。” “不必。你在客边,手头该多留些。”韦庆度一口拒绝。 不一会儿秦赤儿在廊下请见,韦庆度吩咐他回家取六十贯钱送到王四娘家,作为“贾断”的费用。一日一贯,至少两个月内,素娘是属于他的。这种做法,总算也有了交代,郑徽不能再苛求了。 于是,他们又谈到这天的考试。郑徽把他的赋稿拿出来请教,韦庆度自叹不如。但他又说,这天应试的一百多人中,好手极多,因为朱赞有意网罗群英来助长他的声势,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要托韦庆度来延揽郑徽“入棚”的缘故。 “你呢?”郑徽问道,“算是朱赞手下的大将?” 韦庆度微笑不答,显然是默认了。 这表示在郑徽多少是感到意外的。在他的心目中,韦庆度是个独来独往的人物,居然也成群结党,以流俗的手段来猎取功名,因而乃有怅然若失之感。 郑徽表面谦虚,内心中自视甚高。他看不起朱赞的作风,认为结棚以干豪贵的办法没有用,文章是天下的公器,好是好,坏是坏,昭昭在人耳目,主司不见得会颠倒黑白。就算结棚的办法有用,不是以文章称雄而及第的进士,得之亦不足为荣。 因此,他很明白地表示:“请你转告朱赞,承他看得起我,万分心感。不过万里迢迢来会天下英才,总得尽平生所学,角逐一番,自己对自己才说得过去,所以他的好意,我只能心领。” “就是入棚,也不见得就能及第,只不过稍得助力而已,你何必如此坚拒?”韦庆度说。 “这一说就更不必多此一举了。”郑徽答道,“每年上千人考,所取者不过二三十名。朱赞那一棚,想来百把人总有,哪来那么多进士给他们去中?所以照我看,拉人入棚无非是找人抬舆而已。” “你要是入了棚,当然是舆中人。” 韦庆度的话很率直,郑徽倒不忍再说讥讽的话了,只这样回答:“人各有志,祝三,你不必再劝我了!” “好的,我不再多说了。定谟,”韦庆度忽然举杯相敬,“老实说吧,你不愿入棚,反叫我佩服。” “十五郎,你的话前后不符啊!”阿娃插口说道,“你劝人入棚,人家拒绝了你,你反佩服,这样说来,要是入了棚,你倒不佩服了?这话怎么说得通?” “阿娃真行,话里的漏洞都叫你捉住了。”韦庆度答道,“劝人家入棚,是受朱赞所托;不赞成人家入棚,是我的本心。” “既然你也不赞成,为什么你又跟着朱赞走呢?” “这就是我跟你的一郎不同的地方——我们处境不同。你知道的,我的性子爱活动,交游很杂,拉拉扯扯的关系把我束缚得身不由己。像这种说正经又不正经,说不正经又像正经的事,别人要我凑个热闹,无论如何不能板起脸来说个‘不’字。不像定谟,洒洒脱脱,一无羁绊,明年凭真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