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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(第7/14页)
遭遇了很坏的天气,一阵大雨,狭狭的函谷道,简直成了一条河流。白茫茫的雨丝,织成一道隔绝视线的帘幕,二十几个人,淋得内衣都已湿透,却是找不到一处地方可以躲雨。 偏偏槛车又陷在车辙里,孙道士下马亲自把李靖放了出来,减轻了槛车的重量,合力把它抬了起来,放在路边,大家聚在一起,让雨丝没头没脸地淋着,一筹莫展。 “我还是到车里去吧!让过路的人发现了不好。”李靖说。 “怕什么?这时候哪还有过路的人?再说,国法不外乎人情,这么大的雨,就算是个钦命要犯,也得放出来想办法躲雨。” 既然如此,李靖又在无形中恢复了领导的地位。如何躲雨,该他第一个想办法。“你把马给我!”他对孙道士说,“我到前面去探探路,看有什么地方能避一避。” “你可小心了,路不好走,当心从马上摔下来摔伤了。这时候这地方,可是个太大的麻烦!” “我知道。”李靖扳鞍上马,从孙道士手里接过雨帽,戴在头上,两腿微叩马腹,冲开雨帘,不徐不疾地跑了下去。 走了两三里路,雨势渐小,但不管他内心如何焦急,可以躲雨的地方却始终未能找到。李靖心想,走得太远,怕孙道士会着急,而且看样子再走下去,也不见得会有发现,那还不如回头,趁雨势已减,就地想办法还好些。 于是他圈马转身,加上一鞭,比来的时候跑得快些。然而他的双眼还在搜索,马蹄过处,隐约看到了样什么异样的东西,走了一段路,陡然想起那是个躲躲闪闪、潜行在崖壁之间的人。 李靖疑虑大起,毫不迟延地又圈马过来,一抖缰绳,撵了上去。果然,前面有个人在走。 “站住!”他大喊。 不喊还好,一喊那人跑得更快,而且沿着斜坡,爬了上去。李靖抬头一看,真个喜心翻倒——崖壁上一个黑乎乎的大山洞,刚才来回两趟,竟未发现! “喂,喂!”他的语气改变了,“那位老哥等一等,我有话问你。” 那人头也不回,只努力往上爬,从方向看,他的目标也是那山洞。这是个什么人呢?李靖越发怀疑了,荒山野外,不可能以这山洞为家,如是猎户樵子,偶然遇雨,知道这山洞可以躲避,那也是极平常的事,何以行迹如此诡秘,逃避唯恐不及? 本来,他找到了这个山洞,喜出望外,对这个意外邂逅的路人,也将等闲放过。而此刻,他惊觉到自己的真相绝不可泄露,便把捉这个人当作第一件大事。只是手头寸铁未带,只有赤手空拳追了上去。 于是,他一跳下马,不顾山路泞滑,奋勇追赶。那个人的身手非常矫捷,而李靖在槛车中盘着腿坐了好几天,肌肉已欠灵活,加以刚才骑着马在雨中来回奔驰,不免力乏,所以越追距离拉得越远,几乎都看不见了。 然而头脑毕竟是李靖高人一等,他先认定了那个山洞,料定那人必定会回来的,守株待兔是唯一可行的办法。 于是,他捡了块小石子,看准了,往马屁股上用力掷去,马一护疼,立刻撒开四蹄往归路飞奔。他这样做是一举两得的:一方面让那人以为他已离去;一方面,空马回去等于报信,孙道士见了,一定以为他遭遇了意外,将会立刻赶来会合。 转眼间,那匹马已跑得无影无踪。李靖先四周打量一下,看清了没有人,便蹑起足,挑那凸出而不易留下脚印的石块,作为立足之处,连跑带跳,进了山洞。 山洞很大,也很干燥,他先小心地检查了一遍,有陈旧的作为卧褥用的干草,也有石块搭成的行灶。他伸出手指,拈起灰白色的烬余,到亮处仔细看了一下,断定那是新灰,不是上午就是昨晚留下来的。 这证明了不久以前,还有人在这里住过,那个人可能就是他正在猎逐的那个目标。天色将晚,前面要另找一个这样舒服的山洞怕不容易,所以那个人多半仍旧要回来的。这样想着,他的信心和耐心都增加了,守在山洞入口的暗处,静等那人自投罗网。 雨小得多了,风却更大。浑身湿透了的李靖,刚才在马上奔驰,还不觉得什么,这一静下来,让风一吹,一阵阵彻骨的凉意,冻得他发抖,而湿漉漉的衣服,紧紧贴在身上,更是异常难受。但是,他身上虽带着镰刀火绒,洞中也有干燥的败草、枯枝,却不敢生起一把火取暖,怕惊走了那个人。 一个多时辰过去,天色快黑了,那个人没有再来,东面却隐隐响起辘辘的车声,他知道,那必是孙道士带着队伍赶上来了。 探头一看,果然,首先就发现了骑在马上的孙道士。这下,李靖不能不出面招呼,否则孙道士不知道他在这里,会一直往前赶了下去的。 一出洞,刚要张嘴,突然眼前一亮,同时一阵突发的兴奋,几乎把他那颗心挤到了喉咙口。他看到有个人伏在前面一块岩石后面,正在窥伺孙道士的动静。 这正是“黄雀在后”了。李靖的心,迅速地沉静下来,他看那个人比他健硕得多,估量着徒手相搏不是对手。但对方的身份,到底还未判明,也不能找块石头把他砸伤。考虑了一下,觉得唯有出其不意地施以突袭,才能把他制服。 于是,他蓄足了势,如鹰隼